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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青年报 2004-03-09 郑燕峰
“今天我把我的所见所闻告诉各位,以期社会各界对农村基础教育倾注更多的关心和支持,找回农民孩子受教育的平等权利。”3月8日上午,北京人民大会堂,来自安徽省霍山县落儿岭镇的文家庭委员,向2000多名全国政协委员讲述农村基础教育的困境。
“我到一所学校考察,平均每班学生达93人。人数最多的班,学生达134人,取消了教室走道、讲台,老师上课举手抬脚都会碰到学生。教室大都没有电灯,即使有也仅有两盏,一到阴雨天,黑洞洞的教室挤满了学生。”
“湖北省大悟县余河学校将一间大仓库借来做宿舍,76张床挤在180平方米的空间里,住进初一、初二年级8个班316名男生,每个学生约占0.5平方米。”这间“超级大宿舍”的照片去年底已见了报。
“我们一个村办小学有两名教师50多名学生,学生没有热水喝,离家远的同学中午只能吃冷水泡饭,原因是学校付不起炊事员每天3元钱的工资。”
“农村教育条件如此,还谈什么素质教育、创新教育?还谈什么保护少年儿童身心健康?”文家庭说。
2003年,文家庭委员跑了几个省份,参观过经济发达省和欠发达省的城市和农村的中小学。谈到城乡教育差距,文家庭连说了4个“越来越悬殊”:“教师素质越来越悬殊,教师的工资、福利待遇越来越悬殊,教学设备、条件越来越悬殊,城市与农村的教学质量越来越悬殊。”
这种悬殊带来的是农村教师的严重流失,和教育质量的严重下滑。
“农村教师工资与城市教师比同级别的每月少200~400元,而且大部分没有职务津贴、午餐费、书报费、洗理费等。有文凭、素质高的教师都奔向了大城市。”
“在一所省级示范高中,校长助理带着6名教师去了上海,在另一所中学,外语教师几乎跑光,闹得学校开不了学。”
文家庭委员说,农村费改税后,取消了教育附加费,致使农村基础教育资金大大减少。“‘费改税后,教育投入不减’只能是一句大话、空话。”
“义务教育的概念,我的理解是:一是指学龄孩子有义务接受教育;二是公民有义务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学校去接受教育;三是国家和政府有义务向适龄儿童提供教育。”文家庭说:“在我国大中城市,义务教育的含义已基本得到体现,而农村的义务教育却没能体现‘义务’的真正含义。”
“我们能不能少建一座工厂,少修一条路,少盖一幢楼,少搞一点评估、达标升级活动,把节约下来的钱用到农村义务教育上?我们苦—点没事,但不要苦了我们的孩子,不能亏了我们的农民孩子。”文家庭的呼吁回响在人民大会堂。
在此前的小组讨论中,文家庭曾激动地说:“看到政府工作报告说要重点加强义务教育,特别是农村教育,并在资金上做了安排后,我赶紧给乡亲们打电话报了喜。我们期盼着这一好政策能早日落实到基层。”(记者/郑燕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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