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有个叫希尔弗斯坦得到老家伙,他画过一本书,叫做《失落的一角》,讲的是一个残缺的“圆”的满世界寻找属于他的那个“角”的故事。这个寻找的过程十分曲折,好在“圆”的运气不赖,最后还真让它找到了,它终于变得完满。不过,完满的“圆”惊讶的发现,他由于太完满了,竟然无法唱歌!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圆”又轻轻得放下了它的“角”,继续开始了它的歌唱,漫游和寻找。
?? 这不是一本复杂的书,但是,它很容易让人“着魔”。沿着希尔大叔的手指,你会遇到一些你可能从未思考过的问题,比如,什么是残缺,什么又是圆满?人生和爱情真的存在归宿吗?当你在茫茫人海中真的找到了与你契合的“一角”,之后又该怎么办呢?如果说,男人和女人的相遇是幸福,那么,幸福过后会不会就是迷惑呢与空虚?
?? 多年以前,我读三毛的书,在感动之余,总会遇到一个困惑:倘若大胡子荷西没死的话,三毛的爱情还能成为神话吗?他们会象普通人一样生儿育女,劳作浆洗,他们也会有俗不可耐的口角,他们中的某个人甚至可能还会移情别恋。在漫长的时日里,三毛的爱将和撒哈拉任何一个妇女的爱一样被折损,最后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外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死亡到是成了爱情的祝福者——正是由于时间的嘎然而止,三毛的爱保持了它的全部神圣性,在宿命般的残缺和破损中,爱情放射着熠熠光辉,把生死两界都照得一片通明。不过,在我那般年轻的时候,在我还没对爱情报着圣徒般渴慕却又时间一无所知的时候,我既没勇气、也没能力把这样的思考继续下去。
?? 现在,当季节闪耀而过,我终于可以像浮士德一样感叹的说,我经历了很多。在消沉的时候,我能摸到自己仍然新鲜的伤口,如果用谭咏麟的歌词来形容,叫做“我心被你撕走了一块”。那也许不是主动放弃,而是生活的剥夺,或者是我意识到了歌唱的召唤,从而轻轻得把温暖的一角放了下来。无论如何,那残缺是真实的,那在午夜阵阵袭来的疼痛也是真实的。不过,在这丧失的过程里,生命似乎也结下了累累的果实,我并没有因为持续的漫游而感到没有归宿。或许我的归宿,原本就不在他人的手上,不在盲目的赐予里,不在对于完满的行而上的假想里,而恰恰是在曾经被我忽视的地方——自我——之中。无论那命定的一角是不是被我找到,只有当我意识到完满的时候,我才是完满的。
而幸福的秘诀,似乎藏在一种优美的平衡里:既不放弃世俗的温暖,又能坚持唱歌。这平衡也许很脆弱,但我相信它的确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