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从来到走要经历许许多多庄严美好的时刻,在那终生难忘的时刻里,四面八方的亲人和朋友会带着春的暖意,带着风的柔情,带着对亲人的声声祝福和片片深情,来到这里,新朋老友,聚集一堂,共同度过这美好的时光,宾主们所面对的不仅仅是鲜花美酒,不仅仅是美味佳肴,伴随着这难忘时光的还必然有热情洋溢的音乐和多彩多姿的歌舞,于是,从农村到城市,形式多样小型灵活的民间艺术团如雨后春笋般应运而生了。 这是人类进步的结果,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这是市场经济的需求,这是人们情感的表达,这是美丽和谐的表现,可是,身处城区的我常常听见极不和谐的称谓:哭丧队,嚎丧团,草台班,三教九流的野鸡队......。叫人难以理解的是,它主要是针对当今中国农村农民艺术团的称谓. 哭嫁哭丧,操度亡魂,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内容之一。庆生祝寿,婚丧嫁娶,开业促销以及阴基阳宅的落成等等,本身就是中国人民举国上下的重要生活内容。传统文化的糟粕和精华是永远存在的,可以说古今中外,慨莫能外。当国泰民安五谷丰登解决了现实的温饱后,人们对文化娱乐的需求开始强烈起来。而且,随着宣传媒体的多元,报纸杂志和广播电视的普及,人们对演出文化的宣传教育功能越来越疏远,对能满足自身文化要求的娱乐功能越来越青睐,极富艺术特长的农民朋友不得不进入演义市场,不知不觉地成为职业的艺术团员。 我不知道以演艺谋生和服务的农民朋友究竟错在哪里?他们自费购买乐器,自费请师求教,自费组团结社,自费构建市场,自费发展提高,自费与时俱进。不论白天黑夜,他们自设课堂,自修剧本,自排自导,自娱自乐,自完自善。他们尽管无帮无助,但不等不靠,青山定咬,忠贞不渝,其情可颂,其行可歌,终于,虔诚和执着感天动地,也叫天道酬勤,他们的确收获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尽管被称之为哭丧队,嚎丧团,草台班,三教九流的野鸡队...... 我不知道农民艺术团的大伯大妈大叔大哥大嫂大妹子究竟坏在哪里?他们大部分是有老有小手捧着孝顺的父亲,少数相夫教子贤良本分的母亲,部分新来的青春年少的小伙子,极少数天真美丽的姑娘,他们只是本着朴素的农闲务工的理念,凭着自己的真心付出换取微薄的血汗钱。他们几乎没有任何飞天的梦想,更谈不上有凭着色相到处敲门上床甚至沿门乞讨沿街叫卖的举措,即使是那凭着演技几步登天的名人高秀敏,也是正直为人正直为凭,何来“草台野鸡”之嫌?! 众所周知,历年来党和国家为了两个文明建设的整体推进,从上到下,精神文明建设常抓不懈,毫不放松:国家财政全力支持的文化行政机构设置到乡,叫乡镇文化站,国家财政全力包养的演艺实体起码组建到县,叫某某剧团,还有各级政府花大价钱临时组建的“送戏下乡”剧组,各级各类各个部门各个时段的主题宣传表演,各级党委宣传部工青妇等群团机关组织的场场豪华演出,这些官方演艺行为此起彼伏,络绎不绝,但真正到农民家门口的演出到底多少呢?我可以毫不武断的说,一次也没有,除非刻意做秀! 看看当今艺术家的摇篮-艺术大学和艺术中专,他们进行精神文明建设举措的基本特征就是高额的学费,他们的口号和目标是“冲出国门,走向世界”,“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尽管多年来毕业的学生绝大部分毫无着落,毕业之初就等于失业的开始,而且漫无边际,无尽无头,但学校和学生从来就不曾想过农村的市场和农民的需求。那些真正的国内艺术家不住在北京就住在上海广州,至少住在某个大城市,即使是艺术界毫无名气的受过些许专业训练的中小学音乐教师,也应该住在乡镇或县城, 面对身边的中国农民,他们绝对高高在上,俯视春秋,高谈阔论,目空一切,整天躺在自己设计的“象牙塔”内,闭门造车,然后孤芳自赏,好象全心全意做着人类最为经典艺术的大学问。一旦有人求教于自己门下,如同财神降临,于是狮子开口,日进斗金,全然不想学生到底是来求学还是来进贡。 我的确不理解那些有学问的人缘何引经出“草台”并据典出“野鸡”的概定来,农民朋友也许更希望东方歌舞团或总政歌舞团来乡村巡回演出,更希望阎维文或宋祖英来家门口现场演唱,如果他们太忙排不上号把那县级剧团请到家门口也风光无限,万一不便就希望来个县一级的大腕名角也足以光耀门庭。他们心甘情愿地拿出自己勤扒苦做的真金白银,诚心诚意地想请到高水平的专业文艺工作者,用那精彩的演技招待所有的亲朋好友和父老乡亲,可是想请到他们不仅仅是漫天的要价,还要搭上主人家的人格和尊严,想请到他们,实在是太难,太难。 事实证明,中国农民艺术团的确可亲可爱,他们在今天有一席之地可喜可贺,他们走村串户,服务农村,满足农民的吃苦精神可歌可泣,他们对艺术的灵活运用和执着追求可贵可叹,我爱中国农民艺术团! 写到这里,耳边突然响起一首难忘的歌: “父亲对我说,为农民唱首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