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挨了欺负,我是怎么办的 如题是这里谈到最多、谈论最少的话题。大家好像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Nothing is impossible——“没有事情是不可以做到的”——同理,“没有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今天休息,我暂时离开“‘第一次’黄金机会”的话题,插入一个章节,专门谈谈这个话题。
这里妈妈太多,爸爸太少。这是糟糕的事情。 在这里浏览的爸爸们,请站出来讲话。
大体地说来,妈妈是感性的;爸爸是理性的。 小孩子在妈妈的身体里孕育了10个月的时间,一朝分娩出来,身体在物理上尽管分开了,在心理上,小孩子却永远都是妈妈心头上的肉。 孩子受到的任何挫折,任何苦痛,“心灵感应”的,立刻在妈妈心头产生强烈的反应。 伤,在孩子身上;痛,在妈妈心里。 所以,一般妈妈们遇到孩子挨欺负的直接反应就是,把欺负自己孩子的小朋友拉开,训斥几句,或者向对方的家长抱怨。
爸爸们则不然。由于没有“心灵感应”,爸爸们更能够从长远的角度,超然地思考和处理这个问题。
大申在班级中,还不是体型最大的孩子。他们班上有个叫爽爽的男孩,比大申大10个月,体型比大申还要大一圈。爽爽的爸爸妈妈是虹桥卖鱼的,长期的纯丛林原则生活,养成了爽爽父母坚毅、粗野、蛮横、炫耀、巴结的性格。不同的时候,表现出性格的不同方面。这些,和他们的接触中,能够明显地感觉到。 显然,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自己的路。他们希望孩子能够受到良好的教育,也能在“大北窑漂亮的高级写字楼”里工作。 可怜天下的父母,对孩子,都表现出最善良、最本质、最体贴、最温柔一面。
大申上幼儿园好长一段时间,有一天,我去接他。 从教室出来,到幼儿园的小院子里,孩子们都不肯回家,在院子里玩滑梯。 爽爽从后面跑过来,粗野地把大申抱住,左右的地摇晃着,趴在大申的背上,使劲往下压。 大申在爽爽怀里,拼命地挣脱,“放开!……你快放开!……”大申力量没有爽爽大,涨红着小脸恼怒可怜无助地大声要求着。 我在一旁冷静地看着,不动声色,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我想看看在这种情况下,孩子自己怎么处理。 爽爽的妈妈拎着书包,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跑来,一边大声呵斥孩子不要欺负小朋友,一边一把把孩子从大申身上拽开,抬起头来,向我道歉。 我笑笑,“小孩子玩,没事。” 我和爽爽妈妈聊天,大申排队等着上滑梯。爽爽快速从一旁跑过来,向大申头顶上狠狠打了一下,同时,一把把大申推倒在地上,一刻不停留,快速跑开了。 爽爽妈妈嘴里大声呵斥着,朝孩子追去。 大申显然被打疼了,卧在地上,呜呜地哭了。 我赶紧跑上去,把孩子抱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往幼儿园门外走。 “爸爸给大申讲个故事吧!” 大申一听说讲故事,不哭了,抽噎着,听爸爸讲故事。 离幼儿园远了,大申恢复了平静。 “爽爽打你,你怎么办呢?”我问。 “我告诉老师!” 我一看,这可不对。 “爸爸跟你说,要是爽爽再打你。你就打他!狠狠地打!” 小家伙低着头,不吱声,想心事。
如果说合作友好是人类生存的一个重要原则,那么,竞争斗争至少也是同样重要的一个原则。谁都不可能指望一个人只有坚持一个原则就能幸福美满的活一辈子,就像一个一条腿的人,不可能跑得很快一样。 有一些小孩子,行为霸道,动作粗野,好打斗,不礼貌——这些行为特征,我们说他们是丛林原则的体现——这和他们的父母有直接关系。所有的父母,大抵都是爱自己的小孩子的,他们口上教孩子的,都是普世价值。真诚、善良、礼貌、谦逊、忍让、文雅、优美。这些都是不错的,孩子们口头上,认同的,也是这些价值。 可是,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孩子学到的,口头上说的东西,仅仅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有实质性的影响来自父母日常的行为。 日常时时体现丛林原则的是人见人烦的,这样的孩子,会遇到马上的挫折:小朋友不喜欢他,不和他一起玩。大人们的无回报性亲善行为,在有可选择的情况下,也不大可能落到这些孩子身上。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一个大人,如果富裕了一块好吃的糖,面对一群小孩子,给谁呢?这块糖最大的可能是给那些让人喜欢的孩子。
普世原则的日常行为方式在人的一生中非常重要。
我给一个我经历的例子,说明这一点。
前年10月份的一天晚上,我代表公司的管理层,到北京西郊一所著名的大学做校园招聘。我的职责是在自由交流时间,一对一解答同学们提出的问题。那天我在外边开会,没穿正装,况且,比同事们晚了一点点,到的时候,已经是人山人海。能够容纳120人的会议室,我估摸着,至少挤进了有300人。 我好不容易挤进去,会议室的前两排桌子上摆着“保留”的小牌子,是给我们预留的座位。第一排已经被同事们和学生会、就业中心的干部差不多占满了——他们肯定也想进到这个公司里面来——我就坐在第二排。 这一排还没有别的人就坐。 招聘会开始,陆陆续续有同学脱离拥挤的同伴,坐到第二排空着的座位上。我喜欢聪明的人:事情明摆着,会议已经开始,前排保留的座位还有空着,那些为着他们保留的人,肯定能到的都已经到了,听得又清楚,又便于交流的好位置,为什么不去坐?坐过来的那些同学,至少在这一点上,肯定比挤在人堆里一身臭汗的同伴聪明。 我不用听台上的内容。那些内容我都知道。我的注意力,放在了新坐过来的那些同学身上。公司每个到这里来的人都清楚,自己来的目的是为公司寻找优秀的员工。 我的右边,坐过来了一对情侣,女孩对我们的招聘特别感兴趣。她旁若无人地拉开椅子,“咣”的一声。她一屁股坐下来,回头叫男友,“快来,快来,这儿还有一个座位。”男孩子过来了,发现那把椅子是坏的。女孩儿转过脸,命令我说:“往那边挪一下!”这本没什么,挪一下就挪一下,但她的态度和语言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反感。看得出,她把我当成一个求职的学生了。 刚坐定,左边也来了一个女孩儿,怕影响身后同学的视线,猫着腰,蹭过来,蹲在我的身后,轻声问:“这里有人吗?”我和蔼地请她坐。 我的态度给左右两个人透露了我的身份。
左边的女孩儿得到身份的确证之后,就开始和我小声攀谈起来,最后,把简历塞在我的手里。 右边的女孩早换了笑脸,我冷冷地,不太理她。 晚上都快11点了,我们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个同学。所有的同事凑到一起,交流一下有没有遇到“特别好”的候选者。 人力资源经理手里拿着一叠简历,在总结。我一眼就看到第一张简历上的照片就是右边的那个女孩儿的。“这个人不怎么好。”我指着那张简历,打断她的话,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人力资源经理看了我一眼,继续她的总结,随手从桌上抄起一支圆珠笔,在简历的右上角轻轻地勾了一个“住薄?br/>人力资源经理讲完之后,我把左边女孩儿的简历递给她:“我觉得她不错。不过得让他们的经理考察一下Competency和潜质怎么样,我没有时间详细问。”
去年夏天,我应邀去酒店给新员工做入职培训。 茶歇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笑盈盈地走上来,说:“谢谢您的推荐……您刚才一开口,我就认出是你……”我目瞪口呆,怎么也回想不起她是谁。 “我好像不认识你……” “去年在清华的招聘会上,你收了我的简历……” 原来如此! 搬把椅子,挪个座位,一句话。就这么简单点事情,在前后不到一分钟内发生,可能就戏剧性地改变一个人一生的职业生涯。 我祝愿右边那个女孩子好运…不过,她要是不改变一下性格,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已经成人了。 对一个成人来讲,性格是那么好改变的?哪怕一点点也是一样。
每个家长都意识到了这样的问题严重的性,所以,很少有家长用丛林原则为主教育自己的孩子,都代之以普世价值为主的教育理念。
左边的女孩儿得到身份的确证之后,就开始和我小声攀谈起来,最后,把简历塞在我的手里。 右边的女孩早换了笑脸,我冷冷地,不太理她。 晚上都快11点了,我们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个同学。所有的同事凑到一起,交流一下有没有遇到“特别好”的候选者。 人力资源经理手里拿着一叠简历,在总结。我一眼就看到第一张简历上的照片就是右边的那个女孩儿的。“这个人不怎么好。”我指着那张简历,打断她的话,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人力资源经理看了我一眼,继续她的总结,随手从桌上抄起一支圆珠笔,在简历的右上角轻轻地勾了一个“住薄?br/>人力资源经理讲完之后,我把左边女孩儿的简历递给她:“我觉得她不错。不过得让他们的经理考察一下Competency和潜质怎么样,我没有时间详细问。”
去年夏天,我应邀去酒店给新员工做入职培训。 茶歇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笑盈盈地走上来,说:“谢谢您的推荐……您刚才一开口,我就认出是你……”我目瞪口呆,怎么也回想不起她是谁。 “我好像不认识你……” “去年在清华的招聘会上,你收了我的简历……” 原来如此! 搬把椅子,挪个座位,一句话。就这么简单点事情,在前后不到一分钟内发生,可能就戏剧性地改变一个人一生的职业生涯。 我祝愿右边那个女孩子好运…不过,她要是不改变一下性格,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已经成人了。 对一个成人来讲,性格是那么好改变的?哪怕一点点也是一样。
每个家长都意识到了这样的问题严重的性,所以,很少有家长用丛林原则为主教育自己的孩子,都代之以普世价值为主的教育理念。
--------------------------------------------------------------------------------------------------------------------------------------------- 隔了段时间,有一天,我到幼儿园接孩子,小老师领着脸上被挠了长长一道血印子的大申出来见我,满脸歉意,嗫嚅不安地告诉我,大申打架了。 小老师的态度清楚地告诉我,他们幼儿园一定有规定,要教育好孩子,不能打架。要是孩子打架,肯定要处分老师。我自己是搞管理的,这种态度,我嗅一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孩子玩儿,没轻没重,手下重了些,这很正常。”我以为是大申吃了亏。 “我不会跟园里面反映这件事情的!”我观察到话说得不到位,索性直说。 小老师如释重负,表情和话语轻快了许多, “平时看大申文文静静的,从不惹祸,没想到下手这么重!” 我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回事。 “爽爽打蓓蓓的头,大申打抱不平,抡起小椅子就砸到爽爽的脑门儿上。”大申幼儿园的小椅子是硬塑料做的,分量着实不轻,这个我知道。 “爽爽怎么样了?”我真的有点着急,真怕把爽爽打坏了。 “没事,头上起了这么大一个包!”小老师用手比划着,言下竟有颇为欣赏的味道。 “爽爽也不哭,上来就把大申的脸挠了条血印子。他们两个就抱着团儿打到一块儿,拉都拉不开。” “爽爽现在没事吧?” “没事,到医务室用热毛巾热敷,下午加餐的时候包就消了。爽爽也是,自打一入园,就打小朋友,不打别的地方,专打天灵盖…”小老师用手比划着。我已经见识过了,知道打哪里。 “我们怎么教育都不行……” 自从我知道了这件事,从来就敢不和大申再提起。孩子已经有了斗争的意识,不应该再强化它了,否则,孩子还不懂事,会把事情弄到另一个极端去。 幼年的事情会深深地埋在孩子的头脑的某个地方,在他人生的某个时候,会被重新唤醒。我祈祷到那个唤醒时刻,他不要干的太出格就好了。 大申这一仗,竟然把爽爽打小朋友头的坏毛病给打好了。后来爽爽妈见了我,还没等我道歉,她就先道谢。原来爽爽最先是打他的小表哥的头,打上瘾的。大申和爽爽打了一仗之后,爽爽再也不打小表哥了。 大申一役成名,竟然带来了其它意想不到的成果。这个与本话题无关。有机会再专门谈。
写到这里,大申进来,下面是我和他的对话: “大儿子,你跟爽爽好吗?” 小家伙皱着眉:“诶……别说了!” “大儿子,爽爽讨厌吗?” “……什么……”小家伙不想回答,就装听不懂。 “爽爽讨不讨厌?” 小家伙轻轻地摇摇头,跑出去玩了。 我讲这么多,要说什么呢?我要说的是: 我们想过没有,我们教育孩子的目的是什么?或者到底我们为什么要教育自己的孩子? 至少,在我,教育大申的目的是为了孩子的一生过得更加美好。
如果说友善是人类生存的一个重要基础,那么在某些特殊的时刻,恶狠狠的斗争也重要。这种能力是人生所必需的。
除非我想把孩子一辈子护在我的羽翼下生活,他总有一天要出去,独自生存,经风历雨,去尝生活的苦辣酸甜,去活他自己的活。
父母能给孩子什么呢?父母不能也无法给孩子一辈子的荫蔽,这一点,从现下啃老族的凄惨故事中已经明显摆在那里了。在孩子从出生到独立的二十来年的时间里,父母能够给孩子的,只能就是一个良好的性格和各项必需的能力。
在我的工作和生活的圈子里,谁敢欺负我?他幸福得腻歪了,想找修理,是不是?如果被我识别出对方的真实意图是想欺负老子,骑到老子的脖子上拉屎,那他可就打错主意了。这么多年来,我身边为了这个倒霉也不是一个半个。在我的生活里,没人敢欺负我;我要尽量控制自己,别去欺负别人,或者引起类似的误解。这可是我的真实想法。
对于我儿子,我的意识里,可真的从来没动过我儿子可能被别人“欺负”的念头。
不要害怕孩子受欺负。如果有谁,家长,真的害怕孩子受欺负,那他的孩子真的就会被别人欺负。这是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小孩子之间游戏,有些下手重了些,并不是有意想“欺负”谁。“欺负”完全是旁观者的一种假设。孩子被比他大的大孩子打了一下,哭了。家长完全可以理解自己的孩子“被欺负”了,也可以理解为自己的孩子玩了不该玩的游戏,被重重地“碰”了一下。我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个孩子把另一个孩子推倒,后者哭了。家长不干了,立刻和前者的家长理论,前者家长不道歉,俩家长打起来。吵够了,回头找孩子,发现两个孩子坐在地上,正在亲亲密密地做游戏。
确实有那种孩子,谁都打她,推她。看她的家长:只要看到孩子被别的小朋友“欺负”,就马上冲上去,把别的孩子推开,大声呵斥。自己的孩子则躲在身后,看妈妈给自己“出气”。当妈妈的,害怕自己的孩子被“欺负”,当着每个小朋友都说,“妹妹比你小,你要和小妹妹好好玩,别欺负她。”“小妹妹”这种软弱的性格,追根寻源,是家长自己的不当行为和暗示造成的。谁的性格软弱,深藏在身边小朋友灵魂深处的丛林性很快就会被唤醒,搞得谁都真的欺负她。这真个糟糕透顶。
有句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在我没有孩子的时候,我坚决反感这种宿命论的说辞。
当我有了孩子,到了需要有意识地塑造孩子的性格的时候,缜密分析下来,这话确实有些道理。
所谓的“龙”“凤”,说的其实是一种精神状态,不是一种实体状态。这种精神状态,肯定是要父母传染给孩子,任何社会机构,都无法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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