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与哲学的相切 [转帖]

音乐与哲学的相切

文/刘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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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些音乐爱好者和音乐工作者来说，哲学是颇为陌生的。哲学术语是那样抽象，难以说清……其实，这是一种误解。音乐和哲学，作为人类反映客观世界的两大成果，的确有许多不同。比如，音乐是人们对客观世界的一种具体的感性反映，主要使用形象思维；哲学则是一种理性反映，主要使用抽象思维。但是，音乐和哲学，又确实存在着许多相似甚至相同之处，音乐也往往受哲学思想的影响。德国是哲学的国度，同时也是纯正古典音乐之乡，这种现象难道是偶然的吗?探讨这种文化现象，无论是对于哲学工作者，还是对于音乐工作者，都是很有现实意义的。所以，本文试就两者的共同点做一粗浅的探讨，并呼吁音乐家们加强哲学修养，提高理论思维。

(一)音乐和哲学的某些相同点

人造性。音乐和哲学都是人造的。就是说它们原本并不存在于客观世界。

音乐世界是由音乐家(主要是作曲家)一手创造的充满幻想的世界，它仅用了一些蝌蚪状的音符和5条线就造出一个无限的、美的世界，在自然界中，我们只能到鸟鸣，小溪潺潺等等，而这些音响并不能满足人类高度发达的精神需要。于是，人们对创造了《二泉映月》和舒伯特的小夜曲等称之为音乐的东西，这些音乐的旋律原本在自然界中是不存在的，它是作曲家心声的反映，它反映了作曲家对世间万物的种种感受和哲理沉思。然而，我们在大自然中决不会听到类似人造的、令人着迷的音乐。哲学实质上也是一个人造的世界，无论是西方的黑格尔体系、康德体系，还是中国的孔子体系、庄子体系，都是哲学家创造的世界。人们每时每刻都在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然而，从根本上认识整个世界，概括人们认识世界的全部细节，正是哲学的功能；为人们提供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根本方法也是哲学的重要使命之一。当然，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看，我们不能随心所欲地构造人造世界(音乐和哲学)，人造世界的建设是否成功，唯一的标准在于它是否符合客观世界的本来面目，也就是说，只有正确反映客观世界的人造世界，才是好的、成功的人造世界。

历史继承性。人类文明按其本质来说，都是历史的，不承认这种历史继承性，我们就会倒退到原始时代。音乐和哲学，作为人类文明的两个重要方面，也同样体现了这种历史继承性。

贝多芬正是继承了巴赫、海顿和莫扎特的优秀成果并加以创新，才成为人们类世代推崇的“乐圣”；在全世界的交响音乐会中，巴赫、海顿、莫扎特、贝多芬等几十位作曲家的作品总是轮流被人们演奏，正说明了音乐的这种历史继承性。同样，翻开当代任何一本哲学杂志，我们也总是参考文献中一再看到孔子、庄子、柏拉图、马克思、黑格尔等这些贤哲的大名。马克思、恩格斯在创立马克思主义时，博采众长，继承了人类历史上一切优秀成果，特别是在创立马克思主义哲学时，直接吸收了黑格尔哲学的“合理内核”和费尔巴哈哲学的“基本内核”。所有这些，一方面说明了音乐和哲学的历史继承性，另一方面也说明了这些音乐家、哲学家对后人的影响是跨越时空的。是他们个性特征的生动体现。罗曼·罗兰曾这样评价贝多芬：“贝多芬是我呼吸困难时的空气，是我梦寐以求的大自然，是丧失信仰而感到惘然若失时所渴望的宗教，是在黑暗之中朝无限广阔的世界打开的一个窗户……”朱熹也曾赞颂孔子：“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叔本华概括得更为深刻：“大思想家们真是凤毛 麟角。千万人里未必能择出一个大思想家来，他们是人类的灯塔；如果没有他们，人类就要流落在迷茫无际的大海里。”

追求真实性。也就是说，真正好的人造世界(音乐和哲学)是不说谎话的。说谎话的，不是由衷之言的音乐只能是刺耳的噪音。

贝多芬、肖邦等人的曲子之所以非常动听，使人不能自已，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它们是不说谎的。贝多芬曾多次说过：“发自内心才能进入内心。”他的每一个音符，都反映了他对天地人的感受、体验。1789年德国大革命爆发时，贝多芬刚好是风华正茂的19岁青年，这次世界性的历史事件无疑对他的世界观的形成产生了重大影响。贝多芬亲身感受到德国军队的战斗精神，那无比威武、雄壮的军乐和歌曲，激荡着贝多芬的热血。在贝多芬的一些重要乐曲中所出现的激昂情绪，尤其是他那鼓舞人心的号角。往往就是法国大革命思想及其音乐的有力回响。弥漫在贝多芬的许多重要作品，如《第五钢琴协奏曲》慢板乐章中的崇高情绪，恰是他的心路历程的真实写照；因为贝多芬的心路历程是崇高的、庄严的，所以他的作品才具有崇高、庄严的气魄。我们在聆听他的作品时，才会精神为之一振，感到有一种浩大的气势。

在众多的哲学定义中，马克思的定义极为精彩：“任何真正的哲学都是自己时代精神的精华。”哲学了可以说是时代的心声。所以，哲学家在哲学史上的地位，全看他说了多少关于时代的真话。马克思主义哲学之所以能够放之四海而皆准，就因为它是讲真话的哲学，因为它科学地、真实地揭示了世界的本性，即物质性，深刻地总结了以往哲学的成果，把唯物主义贯彻到底，创立了唯物辩证法，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规律性，成为工人运动和整个无产阶级彻底解放的强大思想武器，它像一座灯塔，照亮了人类追求真理，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的征途。

经典作品的永恒性。音乐和哲学不同于科学技术，它们很少具有进步过程的性质。比如，牛顿力学只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力学大宏观低速运动领域的一个特例，类似的情景在音乐和哲学中却很难见到。后期浪漫派大师理查·施特劳斯的交响曲恐怕不能和贝多芬的交响曲同日而语，尼采的哲学大概也没有超越柏拉图的哲学。

正因为音乐和哲学很少具有进步过程的性质，所以音乐和哲学家的经典作品的生命力才能天长地久，具有永恒性，光泽依旧，它们犹如万年佳酿，岁月愈长，味道愈醇，价值愈高。

浪漫主义音乐家舒曼的钢琴套曲《童年情景》就是这样一部经典作品，它写于一百多年前，但里面音符常新。因为这部深入刻画儿童各种心理活动的钢琴套曲，拨动过我们祖辈的心弦，舒曼曾说：“每次听这套曲子，孩童时代的许多情景就会在脑子里苏醒过来，使我们从乐曲《捉迷葳》的上下快速颤动的顿音旋律中，可以回忆起孩提时代无忧无虑的追逐玩耍的叶光。《梦幻曲》更是把我们带到了一个谧静甜美的幻想天地中遨游……这部套曲，不夸张地说，可以使世世代代的人们心醉神迷。这种旋律之所以能成为千古绝唱，是因为它唱出了“人人心中都有，笔下却无”的丰富情感。

哲学经典著作也具有类似的永恒性。尼采死了一百来年，但他的著作仍然给现代人的心灵投下智慧的亮光。老子、孔子和柏拉图的哲学著作，在今天的书架上，仍然占得一席显赫的地位。马克思的经典著作至今仍然发挥着科学青春的威力，仍然作为时代指南起着导向的作用，成为人们正确行动的指南。

(二)音乐家加强哲学修养的必要性

翻开古今中外的音乐史，音乐家，特别是作曲家的创作受到某个某几个大哲学家的思想影响，是屡见不鲜的。康德、黑格尔哲学对贝多芬的音乐创作产生了重要影响，贝多芬的三百多个作品组成的乐曲全集，实际上是他用旋律语言写成的音乐哲学体系；无调性创始者、“表现主义”作曲家勋伯格与弗洛伊德、叔本华的哲学思想有一定的渊源关系；小提琴大师梅纽因的琴弦发出导启性灵的隽永旋律，得益于他常常拜读老子写于二千多年前的《道德经》。

卓有成就的作曲家，在创作乐曲的时候，往往总是力求把自己对于世界的认识和感受，提高到哲学的高度来加以表现，命名作品带有高度的哲理性，引人深思，得到精神上的启示。西方古典音符倾吐了他们对天地人的沉思。贝多芬正是一位具有哲学气质的伟大音乐家，他在《命运》和《英雄》中所宣示的主题，就是教我们如何用一种英雄的气概去战胜命运。第五交响曲包含了令人深思的哲理思想。

有人曾问贝多芬：这个呈示部的主部主题是什么意思?他回答说：“命运在敲门”。与这个威严的“命运”主题形成对比的是，由小提琴奏出的抒情性主题——副部主题，它优美、柔和，有着纯朴、善良的性格，它代表着贝多芬那纯洁的内心世界。不过，在副部主题中，主部主题不断地出现，这就构成了主部与副部之间尖锐的对峙与矛盾，在展开部中，起着主导作用的始终是主部的主题——即“命运”的威胁。它不断发展着、增加着嚣张的气焰，形成不可一世的力量。人类命运这个如同人类自身一样的古老的话题，也是历代哲学家所探讨的重要课题。

一流的音乐家，不能没有深刻的哲学背景，音乐作品的伟大，往往是同作者的哲学修养成正比的，他的哲学越是深沉、含蓄，他的作品也越伟大。

贝多芬的音乐就是他用优美的旋律语言进行哲学思考的一种实践，德国古典哲学(特别是康德哲学)的许多重要思想都在贝多芬一切重要思想都在贝多芬的音乐中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黑格尔关于音乐本质的论述几乎可以看成是贝多芬一切重要乐曲的最好注脚。贝多芬对他的精神导师康德更是表示了无比的敬意，对他那概括天地人的哲学思想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他曾写道：“我们心中的道德律，我们头顶上的星空。康德!”道德律和自然律同时在贝多芬生命的最后十年，是他以哲学思考为主要色彩的晚期创作阶段，《第九交响曲》、《D大调庄严弥撒》、晚期五首钢琴奏鸣曲等都是这个时期的杰作，更具有思想性，同贝多芬的进行更紧张的哲学探索、热心研讨康德著作是分不开的，作为“乐圣”贝多芬无疑是一个站在许多巨人肩上的巨人。他的左脚站在巴赫、海顿和莫扎特的肩上，右脚则站在康德、黑格尔、席勒的肩上。这正是贝多芬能够屹立在德国古典音乐顶峰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此看来，音乐和哲学确实有许多相同之处，哲学对作曲家有重要的影响。我们不仅要了解作曲家的生平、社会背景、创作动机，而且要了解他的哲学思想。因为哲学思想是作曲家作品的深层背景，他的作品往往反映了作曲家的世界观和审美标准。总之，对音乐的研究，最终必然提高到哲学的高度来进行总结概括，找出最根本的一般规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贝多芬是一位伟大的哲学家,他用音乐述说哲理,给人思考.我们该学习这样的文章,以加强我们的思维,促进我们的教学.-----跳出围墙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