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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爱大米的文化学分析
作者：xzw006
【内容提要】本文对2004年流行网络歌曲《老鼠爱大米》流行盛况和网络歌曲的产生做了简要介绍后，对《老鼠爱大米》进行了文本分析，然后指出因为歌曲本身的特点和和受众追求时尚的心理，大众文化机制下的《老鼠爱大米》得以传播，最后区别了网络歌曲与现有三种类别歌曲的不同，并肯定了网络歌曲的价值。
一、老鼠爱大米的流行概况
2004年，网虫们突然间多了一个话题：《老鼠爱大米》今天你听了吗？作为一首由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创作的网络歌曲，《老鼠爱大米》通过网友间的口口相传而迅速窜红。雅虎中国“一搜”网站的“热门金曲排行榜”，2004年12月23日的《老鼠爱大米》MP3搜索量为18.97万人次，上榜 64天的累计指数为1013.45万人次；到2005年5月14日止，用号称“全球最大中文搜索引擎”的百度搜索一下，可以找到MP3音乐下载链接 4,320个，和相关网页约3,400,000篇。一个叫杨臣刚的小伙子带着它，走下网络，走向舞台，走向电视，被飞乐唱片以500万元签下，在同名专辑发行仅一周的时间内，唱片销量就达到了300万张，而这只是正版的数字。登上了收视率高达95．45 的2005年的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被评为2004年最佳网络歌曲。大江南北，走遍大街小巷，你总能从各种门市的音响里听到它，想摆脱而不能。但老鼠爱大米进入越来越多的人的视线的时候，也随之引发了一场至今没有平息的争论，招来了广泛的批评和泛滥的褒扬，进而做为2004乃至2005年一个引人注目的文化现象引起了笔者强烈而持续的关注。
网络歌曲迄今并没有为大家公认的定义，在综合概括几个不完整的说法后，笔者尝试给出它的几个重要特征。网络歌曲产生影响要从2002年说起，最早的是音乐人雪村的《东北人都是活雷锋》，以独到的“平民化”呐喊穿透我们视听的极限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近来传播较广的则有《2002年的第一场雪》、《大学生自习室》、《两只蝴蝶》、《丁香花》、《猪之歌》等。网络歌曲有如下特点：制作简单，只需要简单的软件和简陋的麦克风就能录制；在网络上传播，传播速度快；一般是免费下载；不需要做花人力物力宣传，成本低廉；自娱自乐，并不以盈利为目的，人人可以参与，谁都可以一展歌喉；受众以年轻人为主，反映年轻人的生活和思考；词曲通俗简洁，易于传唱；由于以上特点，再加上网络的普及，这种“平民化的狂欢”的流行似乎就是必然的了。
二、老鼠爱大米为什么流行
为了论述的方便，我们将老鼠爱大米歌词的全文抄录：我听见你的声音/有种特别的感觉/让我不断想/不敢再忘记你/我记得有一个人/永远留在我心中/哪怕只能够这样的想你/如果真的有一天/爱情理想会实现/我会加倍努力好好对你永远不改变/不管路有多么远/一定会让它实现/我会轻轻在你耳边对你说对你说/我爱你爱着你 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我想你/想着你/不管有多么的苦/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这样爱你。
就其本身来说，歌词简单质朴，旋律明快优美，易唱易学，以致“三岁的孩子都会哼几句”，“办公室四十多岁的阿姨要我教给她唱”。引起争议的焦点在歌词，网民的争论和批评主要集中在“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这个比喻上，批评的关键字是“俗”，我们选取几个有代表性的批评如下：1、歌词一塌糊涂连这么简单的比喻都有逻辑错误；2、歌很恶俗；3、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和老鼠爱大米一个层次呢，到底是人类进化了，还是老鼠上了档次；4、是把肉麻当有趣的典型(1)。所有叙事，都必然体现叙事者的价值取向。在中国农业社会传统文化背景下，老鼠是一种让人憎恶的意象，从诗经里的“硕鼠硕鼠，勿食我粟”，到鼠目寸光，再到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做为正面的例外的是《三侠五艺》里的被包拯招安的江湖侠客锦毛鼠白玉堂等“五鼠”。那什么时候老鼠开始变得可爱了呢？在《老鼠爱大米》里，它却被卡通化了，成了歌者爱情的化身和见证。这样是有着深刻的社会背景的，网民主要是低龄化群体，（网民中18-24岁的年轻人所占比例最高，达到35.3%，其次是25-30岁的网民(17.7%)和18岁以下的网民(1***%)，35岁以下网民总数7596万，占了网民总数的 80.8%（2））他们构成了网络歌曲的创作者和受众的主体，按这批网民出生和成长的时代，正是改革开放开始的时代，都市文化渐渐兴起，西方的文化大量涌入，他们自小接受的老鼠的形象是夸张的动画片里迷人的米老鼠（《唐老鸭和米老鼠》），搞坏、机智的杰瑞（《猫和老鼠》），还有精灵鼠小弟。都市里的钢筋水泥里很难找到适合老鼠的栖息地，生长于都市，他们很难有老鼠偷吃粮食，咬坏衣物，钻洞打墙给农民带来不便的生活体验，以及灰老鼠黄田鼠的猥琐和凶恶和尖叫声的撕裂，相反他们在生活中见到的是当成宠物养着的楚楚可怜的小白鼠。因而，这个老鼠的比喻在他们那里也就顺理成章了。而网民的争论其实也就是转型期社会心态意识的传统性与现代性的广大混合现象。
《老鼠爱大米》易唱易学，以致“三岁的孩子都会哼几句”，“办公室四十多岁的阿姨要我教给她唱”，流传及广，其流行首先是其音乐本身的形式美。音乐是乐音和乐音的艺术组合，“其原料就是能够形成各种旋律、和声和节奏的全部乐音”，（3）如托尔斯泰所说：凡最伟大的音乐，最有价值的杰作，必广被民众所理解，广受民众的评判。（4）《老鼠爱大米》正具有这样的浅易性，因为一般人听音乐，都是一种“好奇”心，并不是真懂，他们只是通过新奇的刺激来获得感官和精神上的享受，从生理层面或心哩层面看都是。
同时，音乐不仅是审美现象，而且同时也是社会事实，是内心生活的反映，是人类情感的符号性表现。它模仿被生活所引起的感受，唤醒强烈的情感使人们沉浸其中的所有甜美和痛苦的情调。人不可能过着他的生活而不表达生活。《老鼠爱大米》做为一首年轻人的爱情歌曲，其本身是青春期写作的产品，反映的是青春期的愤懑和其生存状态，他们试图在不理想的生存下为自己塑造完美的理想化的空间，他们通过音乐的方式把自己的内心表达出来，表达那种对异性强烈的思恋，和对爱情的渴慕。歌唱者反复咏唱着“我爱你，爱着你”，进行一场自我的解放和释放，以求给自身一种其他方式难以得到的内在自由，同时与听众达到心灵上的沟通和共鸣。正如乐记所述：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在这个角度上，做为世俗的抒情，网络歌曲显示了它的价值，正如有人说的一支歌曲如果感动了那么多人那么它还“肤浅”吗？
三、大众文化体制中的老鼠爱大米
二十多年的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体制建设，使做为转型期的中国社会，还没有补完现代性的课，就已经开始在后现代的路上走。网络歌曲，原本是一群 “无名人”的游戏，他们“灌水”“拍砖”，形成自己的圈子，然后通过人际和网络传播其影响。当它产生足够大的影响时，就会有资本出现将其招安，制造一种流行的大众的时尚的文化快餐。大众文化本身就成了文化和经济合而为一的产物，带着极强的功利性，在现实中有事件有“卖点”发生时，大众传媒借事造势；当生活平淡无奇时，他们就会制造事件。在民众解决温饱走向小康，追求更舒适更高层次的生活时，日常用品与活动开始艺术化了，艺术开始生活化了。艺术到处装饰着我们的生活，它们在审美上具有同等的重要性而且我们几乎每天都在切身实践着。追逐艺术使我们显得时尚，显得高雅不俗，显得与众不同。
但这是一个陷阱，这是一种错觉。法兰克福学派诸人总结了现代大众文化的主要特征，技术化，商品化，齐一化，强迫化。在我们对《老鼠爱大米》为代表的网络歌曲做更广泛的考察后，会发现情况恰好如此。
并不是很复杂的网络技术为大众文化的传播提供了现代化的强大的载体，在老鼠爱大米歌曲出名后，唱片公司迅速介入，发行唱片，短短一个星期，卖了 300万张，大肆炒作，扩大影响，进而又开始推出了印制精美图文并茂的名字还叫《老鼠爱大米》的小说，同名音乐电影，把一支歌曲以貌似不同的方式不停做着相同的重复，使整个文化产品整齐划一，使有了闲暇的人不得不接受文化制作人提供给他的东西。就如麦当劳和麦当娜风靡于从东到西的整个世界，《老鼠爱大米》风行于从南到北的乡村与都市。但你就是听不到别的了。
老鼠爱大米开始泛滥开来了，和其他老树咖啡，华联连锁超市，小肥羊火锅，今年过节不收礼的恶俗广告，做为一种舒适的生活方式的象征泛滥。到处如此，所有的艺术都成了批量化标准化的生产，趋于一律的资源的浪费，而他们所需做的只需像是复制。在品质上，大众文化把娱乐和消遣做为主要价值来实现，宣扬一种精神快餐式的消费模式，迎合着大众的心里，通过媚俗性的“狂欢文化”场面复制着大众的口味，兴趣，幻想和生活方式，不仅把文化推向了平庸，也把大众推向了平庸，对艺术的追求被降格成了消费，变成了赤裸裸的金钱的交易，没有想象，“没有愉悦，只有快感”。（5）在内容上，大众文化背景下的音乐，只是重复熟知的主题的有限的范围，爱情与生活，构成了网络歌曲的两大主题，这一方面反映了他们的生活主题，失恋，热恋，相思，等等，另一方面也反映出他们因生活体验的限制而产生的素材的贫乏和视野的狭隘。在结构上也被严格地加以标准地统治，而不允许有什么变化，从开头到高潮到和声，你似乎总可以从最新的歌曲里找到 20年前的旋律。再回到老鼠爱大米的歌词。为什么要用“老鼠爱大米”来比喻“我爱你”呢？巴尔特指出，使其功用不真实的正是关涉世界关涉世界的这种准确性，这里，人们遇到了艺术的悖论，任何这样详细描述的比喻都不真实，但与此同时，这个比喻越具有偶然性，就越显得自然。同时，又因为这个与传统悖逆的比喻，达到一种陌生化效果。（6）一方面它固然平易，但平易也显出其想象和诗意的缺席，和艺术文化修养的先天不足。没有了“精骛八极，心游万仞””的天马行空的“神思”，它们多产而显得浮躁苍白，和古代的情歌相比，立见高下。没有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优雅，没有了“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纯洁，也没有“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壮烈，没有了“两情若是久常时的朝朝暮暮”的体悟，“也不用说“和块黄泥儿捏咱两个，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的天真和新奇。在深层次上，体现出对爱情的随意和满不在乎，在爱情观和**观中的放纵倾向，还有对传统文化的因无知而产生的不屑调侃甚至抵制情绪；以及语言的自由主义的倾向。
心仪的爱人是生死相许的人，决不是老鼠饿时用来充饥的大米。作为娱乐产品，我们不能那诗的标准来评判网络歌曲。但老鼠爱大米里一遍又一遍的和声的重复和宣泄：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用日常语言代替本来的诗语言，只要直白的呼喊，没有力量，只要感性，不求深度，只求享乐，不用智慧。他们看似是心灵和生活的真实写照，然而却忘了诺瓦利斯曾经说的：越是富有诗意，也就越真实，而且因为泛滥成灾而造成受众的审美疲劳。
四、《老鼠爱大米》的受众
由于《老鼠爱大米》的“流行”，现在网络上一种娱乐方式网友翻唱开始成为网民中的时尚。现在，随便进入一个论坛BBS，我们几乎都能找到网友翻唱的板块，在百度音乐搜索上，我们找到了至少八个不同的《老鼠爱大米》版本(7)。时尚的表现方式有三种，一种是物的流行，如大红颜色的装饰品中国结，二是行为的流行，如女士中流行的瑜珈健身热，三是观念的流行，如萨特热、文化研究热。不管是哪种表现方式，时尚都是一种相对短命的文化现象，它的流行与否一般取决于那些少数的开创者，而与大多数人的看法无关。
对于创作欣赏网络歌曲的第一批新锐，他们毫无疑问是人群中的优秀者，他们刚开始很少想到要制造或领导一种潮流，而只是想象力和创造力的自然涌动，有时候仅仅是自娱。而当这种自娱的新方式为非先锋非新锐的大众所接受时，通常就有国家力量或经济力量的强制介入来为我所用。而现阶段我们的国家政策是引导为主，更多的介入是经济力量。这样一个大环境里，经济取得了对文化产品的绝对支配地位，他们制造出一批批的文化符号产品，他们提供给人们烂漫、执着、生死不渝，也提供叛逆、另类、玩世不恭，还能提供给你孤傲、淡泊、看破红尘。泛滥的符号产品不能不断产生意义，意义相对匮乏。只要掌握了经济的力量，包括 “崇高”“诗意”的符号也可以买到。于是，引导时尚的角色就已经不是刚开始的新锐，而是经济力量和其麾下的写手了。而他们包装炒作操作熟练，最擅长与此，他们抓住民众的心理鼓动着大批的“潜在顾客”来选择他们制造的文化符号产品，你可以选择一切消费一切，但你就是没有不选择不消费的自由。
我们的无声的民众在这时通常丧失了判断力和鉴别力。“时尚的心理机制是既要树异与人，主要是不如己的人；又要求同与人，主要指胜过自己的人”，对时尚的追随者而言，求同与人的成分更多一些。无声的民众处于底层、微末地位，边缘处境，生活压力，使他们没有办法没有策略找到自我确证，自我舒张的方式，而追赶时尚是一种不用多少智慧却充分展现暴露性情的行为，因此，大多数人习惯于从众而行而乐此不彼。做为一个经常与他人发生互动关系的人，在别人开始用“偶”代替“我”用”MM”代替“漂亮姑娘”的时候，如果你不知道这类词语的意思，当人们开始听杨臣刚的《老鼠爱大米》香香的《猪之歌》的时候，你如果不听就会认为自己是“落伍了”，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跟不上时代步伐的”。
人做为孤独的个体在世界上存在，存在的孤独性是人永远无法摆脱的，做为社会性的“动物”，人渴望群体，渴望着被接纳，被认同。“与众不同”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难以忍受的，我们需要寻找同类。“个体通过追求时尚，也追求着人群”（8）而且对于民众来说，这是最经济的方式。追赶时尚同时也是追求个性的张扬的一种努力。网民们总是想法设法的把自己的签名设的与众不同，与其他人相区分，与不如己者不同类者拉开距离，以取得自我确认，辨认自身，正如艾柯所说：“人们发现的差别越多，能够承认和尊重的差别越多，就越能更好地相聚在一种互相理解的氛围之中”（9）但是最终众多的个性消解了“个性”本身，人人与众不同，却又千人一面。网民们又一次掉进了和非网民又一次自觉不自觉地掉进了陷阱。
五、网络歌曲的命运
什么是好的歌曲，以往有三套规则：一是国家主导的弘扬主旋律的歌曲，体现着国家意识形态，一种是学院派精英规范的做为一门学科的音乐艺术，第三种是做为文化工业的流行歌曲，以音乐商人为主导以经济利润为最终目的。网络歌曲是第四种状态，网络为创作者提供一种方便的、廉价的、有效的传播手段，当前歌曲传播的主要机制是舞台、唱片，但这种方式昂贵而稀缺，控制在少数人和机构手里，做为普通人”无名者”的网民很难有机会接触到。
但网络不然，只要有电脑，能上网，你就能录制歌曲，然后传到互联网上，就有人来点击，而且理论上全世界的网民都能听到，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受众拥有了做为创作者和欣赏者的双重身份。这里《老鼠爱大米》就意味着民众的力量。
网络同时为网络歌曲提供勒一个庞大的受众群体，这个受众群体不再是单向传播的，他们可以欣赏，思考，发表看法，“拍砖”交锋，实现受众与创作者的互动和受众之间的互动。尽管因此专业的批评淹没在了无名的受众即兴而发的非专业的批评中，但这种批评权力的分散的后果却是“我辈今日开始说话”，底层的无名的网民夺回了话语权后“众声喧哗”。
再者，网络歌曲开始是一种不带功利性的文化，所谓“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不同于文化工业的批量消费品。它是从下面的长出来的，自发的，网生网长的，而文化工业则是从上面强加的，是商人雇佣专业“写手”等技术人员制造的，它的受众只是被动的消费者，他们所谓的参与只限于买与不买和买什么之间。它也不同于学院派推崇的古典主义大师的音乐，后者附上了矫揉造作的学究气而且深奥难懂。它同样不同于国家意识形态下的主旋律，在自由主义倾向占支配地位的网民眼里，这类歌曲无异与对现实强烈的“反讽”和作曲者和歌唱者已经不懂得歌曲得真正本质。
关于《老鼠爱大米》的讨论已经持续了很久，在“以城市的铺路石块为背景发表对自然的看法”时，（10），我们已经不懂得歌曲得真正本质，赋予了网络歌曲太多的不能承受的功能，选择的道路与网民与民众与网络歌曲与音乐与文化背道而驰。我们应该清醒：有声即有情，有情即有艺术，音乐艺术乃人人所本能，人人都能生而为之，它天生就是大众的。态度决定一切，“多样性是一种生动的文化的结果”。为了理解和享受“人类文化形式地丰富性和多样性”，我们对网络歌曲对所有的新生事物需要有一个公道客观的看法，我们寄希望于可以在从有组织的文化和它的消费者的网逃脱出来的散兵游勇。
偶得论文，虚心求教，请大家指点一二，不胜感激。
出处： www.xici.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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