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要感谢段军医,并不是仅仅因为他说了我声带的条件好。
我从段军医哪里学到的,远远超出声乐机制方面的知识。他给我的是一种职业道德方面的深刻启示。
这里,我还要介绍一两段我记忆中有关段军医和检查嗓子的小故事。
那年,有个新疆军区姓王的男高音演员从段军医那里检查完嗓子见到我后,兴高采烈地对我说:“我唱男高音是没有问题的,段军医说我嗓子条件好!”
我问了一句:“段军医说你嗓子好在哪里?”他说:“段军医检查下来,说我的声带又小又厚,条件很好!”
我当时有点吃惊地问:“声带小,有什么好?”
王说:“声带小,就是小提琴;小提琴,就是拉高音的。声带大就是大提琴,大提琴要拉高音,那是很难的!”
我又问:“那声带厚,也好吗?”
王说:“啊呀!当然声带厚好,声带厚,出来的声音就结实呀!你听,我的声音不比你结实吗?”
我心里想,段军医是不会骗人的,大概声带又大又薄是好的,又小又厚也是好的。
随着我社会经验的增加,我渐渐明白了:段军医不仅没有骗人,而且段军医是非常高明的!
只要你是声乐演员,段军医总是从积极的方面鼓励你去开发自己的潜能。反过来,有的人也可从消极方面去评论每个人的不足。比如你声带薄,他可说你声音不结实;如果你声带厚,他可以说你震动不灵活;如果你声带小,可说你低音唱不好,如果你声带大,可说你高音很难唱……
插一句:一九七八年夏天,总政歌剧团杨鸿基也到南京找段军医治嗓子,当时他住在南空招待所,在雍园琴房和我们南空一部分声乐演员一起练声。他也曾经很高兴地说起段军医给他检查嗓子的体会:“段军医说我的声带又大又厚,典型的低中音条件。”
其实,我们南空的演员已适应:凡是声乐专业演员去找段军医治嗓子,得到的永远将是鼓励!
段军医表现出来的不仅仅是一种智慧,用智慧来形容是不够的。段军医身上体现的,是“前线”文艺工作者们一种高尚的职业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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